好人的气味       1     罗渽民在拒绝人这方面仍旧不熟练，他很想把轻飘飘丢下一句“我跟郑在玹即将旅游，崽就交给你照看”的金道英找来问问看，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很忙，忙着工作，学习，只剩下罗渽民一个孤零零的闲人可用，他望一眼时钟，挂在店里冰箱的旁边指到了“五点十分”，幼儿园还有二十分钟放学，他来不及回复消息匆匆锁上门，把“今日店休”的木板翻转过来，咖啡机忘记设置参数，但不要紧，去年罗渽民办理离职时同组的李昌池在他离去的背影后大喊：“资料！笔记本！水杯！你一样都不拿走吗！”     什么也没有拿，罗渽民插着兜按电梯，遇到上午才见过面的领导，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的时候被问“为什么要辞职呢？”他不说话，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，罗渽民边往外走边回答：不想干了呗。     后来被金道英骂了一周不止，话里话外都是“那么好的工作为什么不做了”，罗渽民捂住耳朵也没用，只好搬出去自己住，签完合同的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，手机里塞了许多未读消息，

01      他的镜头盖掉在地上。   罗渽民俯下身，指甲不深不浅地拽了拽地毯，暗红色，丝绒的手感。这里的光线明暗交加，摄影棚惯有的定格硬生生将他卡在原地，灯光师扯开幕布，露出铺天席地的绿。这季拿到手的秀款从成衣换成配饰，一派阴晴不定的作风，Michelle说这话时胸腔剧烈地起伏，罗渽民在擦他的相机：“报价换了吗？”   Michelle摇头，白炽灯明晃晃悬在正中央，罗渽民险些刺伤眼睛，他喊了停，Michelle叉腰：“中场休息五分钟，Jimmy去补妆。”   他道谢，转身去走廊，周三凌晨的夜与任何一个夜晚都一样，湿润粘腻的蓝莓味攀在房梁上久久不散，罗渽民没什么表情，他将钥匙插进锁孔，齿轮吱呀，顿了顿才说：“烟掐了。”   李楷灿从窗户边缩回脑袋，凑上来，皮革面出现在罗渽民的身后：“你怎么不说我是在发情。”   他一脚踢空，被拒之门外，没几分钟再度锁门，罗渽民递给他一沓抑制贴，睫毛扑闪，李楷灿心底一阵恶寒。   他向来说一不二，李楷灿收了，在